到地方了,涵要远帮拿公文包,涵要锁车,远干脆把手插在裤兜里——手机竟忘涵家了?那里可有好多他舍不得删的甜蜜短信——他和涵曾经的爱情凭证。"罢工拉?""你又不给我发工资1涵随即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毛主席,诱得路人频抛媚眼。他要是再呆一刻就要被众人的火热目光融化了。"我还是要这个吧1他抢过公文包,跑了前边去,身后是涵得意的笑声。
远挽着涵的手穿越人流,旁人惊诧的目光也让他们分外幸福。沿街的大娘看了,说:"看!这父子俩多亲热1他们看上去就长得那么相似,年龄就相差那么大么?不管。他偶时还牵着他的手,贪恋着那种牵牵绊绊的感觉,像漫天摇篮里的闪闪繁星。"我要是真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就好了哦1涵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抓紧了他的膀子。"你收我为干儿子不就得了嘛1"恩,你看见哪有儿子跟爸爸有那种关系的?""人家干那个还要给你看啊1他有些失落起来。他确实一度希望有个至亲且疼爱自己的父亲。他总认为亲情比爱情可靠,爱情在婚姻之后也往往转化为亲情,没有婚姻的爱情也会吗?涵和其妻没有爱情就可以组建家庭,有亲情;何况涵和他还是真爱着的呢!但人家有孩子的牵绊,自己和涵有什么呢?爱!一点物质保障都没有!有无爱的婚姻,就有无保障的爱,这世界真疯狂。或许传统家庭才能给他们保障,使同性爱金蝉脱壳?"你知道什么叫挡箭牌吗?"涵的挡箭牌也确实够不起眼。远却有些纳闷:你知道什么叫偷情吗?
涵手机来信息了。远取出来看——他一向喜欢查涵的手机。这却是他万万不该看到的:
"老公,今天早点回来陪我,我的身体不舒服。"
"什么意思?"他盯着涵。
"她来月经了……"涵低下了头。
他还是有些常识的,仅仅是那一声平日难见的称呼,他就想到了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天拉。他沉默了。关于性和道德的问题一次次撞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无爱的组织合法,真爱却是非法的。他为什么要和涵……没有那重关系或许他们——还可以成为至交。忘了吧?忘了!忘了!哪有那么轻巧?一个月的时间!可珍珠——今日便去跟她道别吧,跟那个家。他又不愿直白白告诉涵。他气汹汹的。难道为了爱涵他就要受尽委屈吗?就要从一个自由男变为一个怨妇?更可气的是:为什么涵妻可以在涵身上留下唇印他为什么就不可以?他一路都在问涵一些纠缠不清的问题,直到涵把车开迷路了。看到涵慌乱的模样,他觉得有些痛快。仍不尽兴。
更多的还是悲哀,他问涵:"你说句大实话,你是喜欢跟嫂子做,还是跟我?"涵不语,只是飞快的眨着眼睛,喉咙像进了沙子。"如果你更喜欢和嫂子做,那么,我们可以选择精神恋爱……"沉默,沉默!车子失控了,差点掉进路旁的渠道。这话似乎太绝了!他们的前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明天我回去后,再到周末就再也不能跟你去了。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随你了。"涵的声音很校
"我要封闭一个月1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如果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们的房子,我不一定会去。"
涵看着他,脸刷的一下血色纵横:"你封闭一年都没问题1
"等到7月最后一个周末我还是可以跟你一起去跑的,如果嫂子不和你去的话。"
"可以。"涵还是心软了。
"这一个月里我就再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好好清净清净,我也好好反思一下。"
汽车行驶在疾风暴雨中。上天不知为谁鸣不平,就要倾坍下来。
"别说了!我要开车1天空再也不能低沉了。
然后远说他小便急。
车在暴风雨中停了。远解手后回到车里。伞也白带了,雨像钢链子般,乱舞春秋。他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残枝败叶,狼狈不堪。涵叫他不要不笑,看着心里不好受。而他仍然呆若木鸡,与那肆虐的烦闷天气融为一体。涵越安慰,他越伤心。委屈而酸的泪听不得温暖的话,春泉般汩汩的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