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我一直听着些悲伤的歌。"涵指着一厚沓CD,"这些全是我刻的。"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皓远缓缓垂下头。
"不要自责,小远,你是个好孩子。"天涵紧握着他的手,"不过我真的要感谢你——"
"因为嫂子对你更好些了么。"
"不要提她。"涵一阵不悦,顿了一下,幽深地看着远方,"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认为同志之间只有玩玩,是你让我觉得同志之间还有真爱。我跟你嫂子也这么说过,我这辈子和女的和男的,都谈过对象,却唯有对你付出过真情。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却没那福分——"天涵一阵苦笑。
"我也没那福分。"皓远自嘲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家庭,也许有一天,谁也说不定,"天涵沉默了一阵,"我真会离婚的。"
……
他们又说开了,天涵握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讲着这一个多月来的心酸苦痛,忘了吸烟,忘了时间。刚分手的那一段日子,涵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哭,干事老走神,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不像一个爷们的表现。同事亲友都以为涵病了。是心玻涵心脏也确实开始出毛病了。晚上天涵总喜欢酗酒,然后对着家人发脾气。上次他们游草原的照片洗出来了,涵本想十一的时候给他的,却没料到成了唯一的纪念。一个人的时候涵总是捧照片在怀里,然后一遍遍的抚摸,叫着皓远的名字,叫:宝贝儿!宝儿,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啊!回来吧!哥——哥想……
——却只有落叶与风声伴着无边的思念与哀愁,天涵不知自己哭了多少回,甚至一度想死,想要杀那个把皓远夺走的人。
他们一直在车里呆着,从上午8点说到下午5点,中午没吃饭,也不觉得饿。天涵这一月来经常做噩梦。还记得吗?皓远?我们去草原回来的那一天傍晚,小睡时我做了一个噩梦,两个清朝装束的漂亮女鬼和一个非要认我做爸爸的小男孩。人说梦到女子是有贵人,贵人却不是人。被吓醒后,我拉你一起去买纸香,然后开车到郊野烧去。那是真是一个噩梦,然后你就不答应见面,然后我们就分手了。后来我又梦见他们了,然后我憋着跑到洗手间里,捂着脸放声大哭……
皓远真没想到天涵会有如此的深情。他真怕自己听多了会抛弃掉那些道德良心回到涵身边。他怕自己心软,可心更痛。
"介绍下你的新朋友好吗?"
"为什么,我不想。"
"怕我杀他么?"天涵笑了,"放心吧,我爱你,就会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想让他好好对你好,否则的话我不饶恕他,如果你受欺负了告诉我……"
皓远笑了:"好好照顾好你的身体好吗?少吸烟……如果你对自己不好,我也不饶恕你——"他捧着天涵的双手往天涵怀里揣。
"怎么像老夫老妻了?"天涵笑看着皓远,皓远醒悟般缩回手去。
天涵要皓远一起去屋子呆会,皓远说什么也不愿去。他怕,再发生什么复杂的事情。僵持了一会,天涵说:"为什么你就可以为你的朋友守身如玉,当初为什么就不愿这么对我呢?"他知道天涵的情绪又来了。他无言以对。天涵对他乱动着手脚……他忍受着——只要天涵能回家,他愿意,他什么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