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男人打电话来时,皓远还躺在床上呢,男人说下线后就直接上班了,身子很沉,好不容易休息了,打电话问候问候下小兄弟,很累但很兴奋,几十年来还没这么与人聊过呢!天昏地暗,天荒地老,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男人如是说。真有点一宿定终身的感觉,就只差法律保障了。但是男人劝远以后别再上通宵了,失水伤神折寿。莫非是怕他跟其他男人聊着跑了?接下来男人小心翼翼地问着远的起居饮食,还问他有无过感情经历,活像谈婚论嫁。远回答得很含糊,能用概词的地方尽量用概词,男人的热情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皓远连打好几个哈欠,加上他拼了命的想厕所和食堂,于是又假装多打了几个哈欠。男人在询问了远对他的印象并得到满意答案后很体贴地要结束通话,说了再见还说午安,说了goodbye了还说byebye和bye。
男人在最后还问晚上可以再打电话过来吗,远是尿都急出来几滴了,跺着脚心里直骂:废什么话!电话号码都给你了!还装什么纯啊!都结了婚的老男人了!
吃完饭,远就迫不及待的上床了,那床有无限的魅力,谁见了它都忍不住要宽衣解带。远索性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青春与春光都交付于它了。
可一躺,该死的回忆又像鬼缠身一样袭来了,使他一阵阵地迷糊不清……
A——那个初二时转学到他班上的有着麦色皮肤的高个帅哥,在窗前路边守望了他两年,为他唱了两年动情而悲切的歌。这个敢告诉朋友甚至是女生,敢在班上众同学面前直言喜欢的就是他"皓远"的A,毕业之前也没敢真正接触他。他亦在相思中和A一样做了两年的美抑或恶梦,以致荒废了学业,以致如今还余梦未醒。在A之前,还有初一时的男孩B,和他坐一排时总是趁他不注意就亲他,使他不得不调位。初一还有一个说喜欢远的C,不过脸看上去至少是实际年龄的2倍有余了,而这小子初中刚毕业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高中喜欢的D吧,象个拳击手出生的大牛氓,肌肉一块块凸得要冒油,偏偏成绩超级棒。他和D的关系却有点超乎友谊。他们形影不离,牵手,挽着走,背着走,搂着走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人不多或天黑的时候更是如胶似漆。但自从他俩在床上滚了一个晚上后,他再黏D,D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了,好象很在乎这些事情。哎!谁叫人家喜欢的是女的呢……要是这世界没有女人该多好啊,但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万万不能的。有时他真怀疑自己投错胎了。他们喜欢他,或者爱而不能,或者跟他亲密了,却不是他想象的暧昧和爱情,或许也不过是一场充满刺激和冒险的儿戏。他的所谓恋爱总是要么难产,要么夭折。他就象一个怨妇。
……自己远远地跑到京城求学,就是为了逃离故事发生的伤心地,慢慢遗忘掉那些伤心过往;趁着年轻,干出一翻成绩来,然后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春天,到了,他还是忍不住多想。或许只不过因为春天到了。
再一觉醒来仍是因为男人的电话,远觉得男人还真挺殷勤,只是又骚扰了他与床的约会。痴情男人一天闲得没事做了,也不多想想床!也许男人不是不喜欢床而是厌倦单人床和有女人的床吧。远跟男人聊了一会就随舍友去了食堂,舍友边吃边聊《完美世界》,说着说着就唾沫横飞起来,饭还没刨完全身就氧了,加上在唾沫横飞中进食实在有伤大雅,舍友实在忍无可忍了,便一并奔网吧去了。远想,你们去游戏里炮MM,我在电话里泡GG还不行吗?于是就给男人发了条短信。男人还真没恋床,径直打了电话过来,于是他们就聊碍…这一次远先是在宿舍,舍友回来后他就跑到走廊里,后来外边吹大风了他就捂在被窝里,一边冒汗一边在那嗯嗯唧唧,活像个偷情的在叫春。而这一"叫"就是四个多小时,小灵通刚充的电都快耗尽了,哪有两个男的聊这么久的?还好皓远用的是小灵通,但得费男人多少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