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不是明摆着说看皓远爱不爱他,爱就离——但远可不想这么快就夺人所爱。而况,那么多自己能面对吗?经涵这么一说,远忽地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恐惶不已。不过转眼一想,自己使涵快乐,涵一高兴不定就会对家人好些。再看涵时,远眼里多了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有种使命感,分不清是挽救涵还是涵的家庭,倒成了个救世主。
不知是太阳被山遮得早,还是山里云雾多,傍晚总是来得比较早。这时山里就显得特别的冷清,鸡啊,松鼠啊,鸟雀啊也早早地没了声音。就剩知了叫和流水声最清晰了。比起城里的夜,山里的空荡而深远,要是路上走着附近看不见灯火可真叫人毛骨悚然。窗外的远方,是一个深谷,月光吊着树梢一不小心就坠进了无底洞。不过远可不怕,他多少还有涵呢,他睡觉都挽着涵的膀子,要不就枕着。
"平日有想我吗?"涵看着臂弯里拱动的男子。
"不想白不想啊?"
"你小子!要是想了咋办呢?"天涵拧了下皓远的嘴。
"你说咋办呢?"
"呵——"涵笑了,"你知道吗?我一闭上眼睛满世界都是你……"
"不知道……"
"恩?1天涵呼地向皓远身上倾轧去,"看来我还没有完全征服你1
皓远挣扎着,看着天涵顽孩般沉醉的眼。……他们的热情是深夜的熊熊烈火,照亮了月光消失的深谷,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攀爬着,就像穿梭在杜鹃花山里一样。夜是黑的,月光是亮的,瞳孔是润湿的,爱情和身体却燃烧着,那么撩人的风风与火火,滚烫在这暗流涌动的不夜之山……
他终于抓到生命的蔓藤,他深以为顺着它向上爬,就可以摆脱记忆的海水飞溅。他一直都很顺从天涵的意愿。他是等着被解救而来的。他沉浸在重生的欢乐中,忽略了蔓藤的瓜瓜葛葛
几天来,涵一直电话不断,但从没背着远接打过,最近一次却反常地很,远还以为有什么商业机密,可是他无意中听见了娇滴的女声,他们聊了半个小时。是涵老婆。他问涵是谁打电话时,涵却说是生意上的事。"你撒谎。"远醋意十浓,声音却也平静地很。他没想到女子有那么赤裸裸的表达。涵是自己的爱人么?却是别人的老公啊!眼角有了异样的感觉。涵开始安慰他,抱着他,他却无言无语。许久,涵出门去了,他躺在床上才安静了会。他擂着眼睛,涵一进屋泪水就淌了出来。
"跟我回去好吗?"涵掀开被子,抱起远,吻着他的额头,贴着耳朵说。"去哪。"他知道跟涵僵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去我家。""为什么?"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猥亵的念头,他想去冒险,看看涵的妻子,他的情敌,看看这个家庭是否真如涵描述得那么冷淡,可是他又怕他会忍不住心寒。却听涵说:"我想看到你。"他笑了,知道这是涵的挽留,可是他却自责起来:"我怕看到嫂子我心里不好受……""我喜欢看着你,不想你离开我,跟我一起回去好吗?"看着涵恳切而深的眼睛,似也吟着泪花,他有些不忍,好好的一次度假不想就这么留下一个残破的结局。他点了点头,其实是更想看看那个可怜的同志妻子。
"老公,我想和你作爱了……"
这是女子对涵的呼唤,却叫远如鲠在喉。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爱了,就只好作爱了吧?女子是可怜的,涵也该是多么勉强吧?远心里平衡了些。想到涵维持家庭的不易,他甚至起了同情心。虽然这一切都是他搪塞自己的借口。
涵吻了下远:"到家了。"远抬头望了望窗外,一栋漂亮得令他步调轻盈的小楼。不一会,楼里走出一个女人,脸是一种枯干的白,妆很重的脸上仍然可以看出一些细微的皱纹,脸很瘦,腮帮子却耷皱着,眼皮无心地向上抬。见她向车这边走来,远叫了声:"阿姨好1天涵介绍说:"这是你嫂子1皓远心里一阵酸楚,这简直就像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后来他参观了他们的家,印象最深的是挂在床头的婚纱照。经过电脑处理的女子很漂亮,可是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仰着面,清冷的,捧着娇艳如血的玫瑰。
珍珠——天涵七岁的女儿在一旁怯怯地看着皓远。皓远拉过她,问她想爸爸了吗。
"才不想呢。"珍珠低着头,撅着小嘴。
"为啥?"
"他老不回来看我们,才不想呢1
"呵呵,那你还是想爸爸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