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院里的柴禾堆上,韩罗吸溜着鼻子半天没吭声,然后点起了一支烟。
"他是你什么人?怎么管你叫哥?"我问。
韩超长叹了口气说"我弟弟。我不想让他在城里,那里太乱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在农村好好过日子得了,这样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安全,安稳。不过那时候韩罗可不像现在这模样儿,白白净净的,一笑还有两酒窝。他小时候发烧,吃凉药吃多了,有点缺心眼儿。不过倒也能干点简单的家务活儿,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你不支使他,他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一声不吭,一坐就是大半天儿。"
那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过的最安稳,韩罗让我觉得世界上还有这样安稳的人,韩超也总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总是往城市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直到有一天,韩超慌张的来到我面前"征,我哥他越狱了!"
我眼睛瞪的老大,半天才说出话来"他现在在哪?"
韩超低头说"他在医院,越狱的时候被打中了,现在还没过危险期!"
"走,快点,带我去看他。"
一路上韩超开着车,我在这边看着外面淅沥的小雨,回想起我和肖远相识全部经过,就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奇怪,有问题,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很快到了医院,其实也算是个监狱。我来不及叫护士,直接向病房奔去。
病房,肖远安静地睡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而坐在肖远旁边的竟然是程雷,他看了看我,笑了笑,马上向我走过来,不过他的眼神看到了我身后的韩超,马上把笑容收了我回。我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喊着"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走开,走开……"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紧闭着双眼,头微微地左右摇动,额头上冒着虚汗,嘴里不停地喊着。
韩超紧跟着上来,推了程雷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拉出了房间。
见程雷被拉了出去,我松了口气。我很担心肖远,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安静的在他的床边,静静的爬在他的腿上,等他醒来。
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忽然病房的门开了,是个值班护士,后面跟着医生,这会儿又领着医生来检查。医生见肖远昏迷着了,轻轻地翻了翻她的眼睛,又摸了摸额头之后,示意我去办公室。在办公室,医生沉思了一会儿,问道"病人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或是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有点茫然,全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样啊,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他从进去到出事的那天一直都很好,但是有一个朋友来看他谈了很久,估计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或是创伤而导致心理上出现了问题,所以他在放风的时候明目张胆的越狱,与其说越狱到不如说他是想自杀,狱警已经鸣枪警告过了,可是他还是冲了过去,第一枪打中了他的腿,第二枪就有些问题了,不过他是可以康复的。但是他的刑期恐怕又要… …"医生叹了口气道。
"怎么会?那个人是谁?"我惊讶的问着医生。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容易就能知道,你到监狱访友录上去确认一下。"医生建议道。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沉思着。
"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现回去吧,我得去查房了。"医生看了看时间。
"谢谢医生。"我很木讷地走出办公室。出了办公室,我回到了病房,轻轻地吻了肖远,转身离开了医院。
其实当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想到了,是他,程雷。我顿时脑袋血气上涌,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我扶着墙边,狱警询问我还好吧,我只向他摆了摆手,然后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恩?仿佛睡到自然醒一样,我慢慢睁开双眼,一片天堂般的洁白映入眼帘。这里是……医院?
很艰难的坐起身,我发现自己在一间无人的病房中,门外……似乎可以听到隐约的抽泣声。抽泣声?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韩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