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不等雨小些再过来!"干妈佯怒道,"这天也真怪,一连日地出大太阳,说下雨就下得跟洪水决堤了一样,事先都没个预兆。看,连内衣裤都湿了。这么大雨,一把伞哪遮得住哦!"
"干哥哥不是急着做老师吗?老师总得有个老师的样不是?呵呵,老师哪能随便迟到的呢?是吧,干哥哥?哈哈。"不知什么时候,干妹妹从屋里出来,对昊说些调侃话,还用手肘撞了昊一下子,只顾笑。
"来!把你‘干爸’的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幸好你跟你‘干爸’的身材还差不太多,否则还没个换头了!"干妈将"干爸"的衣服递给昊,昊这才发现"干爸"似乎并不在家。
"咦,‘干爸’呢?怎么不在?"昊问。
"哦,他呀,加班,一加就没准,兴许三更半夜才回得来。咱们别等他了,去吃晚饭吧!"干妈领我和干妹妹去餐厅,原来干妈早准备好了热菜热饭。突然,昊感觉这里真像他的一个家了,只是关系太混乱,不好定位。三人的晚餐很顺利,吃罢时钟恰好指向七点,于是钟响七声,在屋内呈水纹状荡开,绵绵不绝。
这是昊头一次给人做老师,没什么经验,加之钱妮尔又没甚学习的潜质,因此晚上的两小时家教时间匆匆过了,想想,昊其实没教啥,钱妮尔也没学啥,尽是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后来,昊发现这样不行,跟来骗钱似的,就临末给钱妮尔布置了些作业,说让她做了,明天检查。
十一点钟,"干爸"仍旧没回来。干妈和干妹妹要去睡觉,昊也一并去睡了。躺在床上,昊辗转反侧,不成眠。要说,昊不是第一次睡这床了,不至于跟这床认生啊。于是听见客厅里钟又敲了十二下,昊知道过了子夜了。后又不久,客厅里出现细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直接冲昊的卧室过来,昊假装睡觉,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床近旁停住,昊听见"干爸"低低地唤他"昊儿"却故意不动,"干爸"以为昊睡着了,就俯下头在昊的额上吻了一下后,便退出去了。昊竖耳听,再听不到什么响动,只有外面残存的雨丝还冥顽地敲打着窗子,一声一声和着某种神秘的节奏……
周末两天一忽儿就过了,昊的家庭教师一职倒也做得轻松又舒坦。这不过是第一次,以后还有的是日子。
天,一天冷胜一天,眼见着冬天马上到了。昊期望着这年冬天能降一场大雪,因为他喜欢雪。但这座华中的城市,冬天降不降雪都没个准,有时候这里冬天片雪不降,有时候降了小雪,在地面根本积不起来便全化掉了。所以,昊想,要是某一天大雪下得这座城市整个都白了那该多好!
小苹又来找了昊。自从上次以后,小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生。女人性格里都具有着同情弱者的潜在特点,想到昊独自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软心的小苹便寻着各种各样的时间空隙来陪昊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昊总是不在家。好不容易碰到了昊,他却因病卧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小苹很担心地问。
"没事,别担心,这些天忽冷忽热,染了点小感冒,问题不大。呵呵。"昊强挤些笑出来给小苹看。
"呀,都发烧了,还说问题不大!"小苹触了触昊的额头,觉着烫手,遂去盛了冷水绞了毛巾帮昊敷上,"你们男孩子,要注意保重身体,不要老是马马虎虎的。"
"小苹,你真好……"昊脸上带些调皮劲。
"好有什么用?好也是别人的女朋友。嘻嘻。"小苹莞尔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找男朋友了?"昊惊讶地问,"好像还没过几天啊,这么快?"
"要你管?你不找女朋友,难道还不让别人找男朋友?"小苹嗔怪道。
"我可没这个意思。"昊别过脸去,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半晌无语。小苹逗弄鬼鬼闹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问昊:"你生病……他知道吗?"
"这么点小病,有必要告诉他吗?"昊答得不屑一顾,"两个男的在一起,不像你想得那般粘腻。"
"这怎么叫粘腻?两个人在一起,总得互相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