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段的滨海大道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几乎看不见行人。穿过马路,坐在路边的草坪上,看不见高楼大厦,也看不见霓虹,天变得好高好远。除了时不时有呼啸而过的车,显得很安静。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冷,让我有些清醒的冷,看着海对面香港屯门的点点灯火,我开始梳理自己的情绪。
他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对着宁静的海面,我兀自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爱的太凄凉,因为我们的爱有了一个上限,而这个上限或者在我还没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存在的合法合据、理直气壮。不管他是不是情感的产物,但因时间的堆积和沉淀,他是如此的坚固,坚固得令我窒息,今天我终于感觉到了,很实在的感觉到了。以前的日子好象幻觉,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温和的眼神,温暖的微笑,温润的呼吸,温情的拥抱,温柔的亲吻。。。。。。面对这清冷的海风,情何以堪?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衣袋里寻找烟和火。沉吸一口,仰天让烟雾直直的剌向夜幕,我的肺活量太小,短短的一瞬间,那烟柱已飘零四散。
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呢?爱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是相依相偎在每个晨现昏至?是相携相守至白头到老?当我在他的肩头留下那一个爱的印记时,我并没有这样憧憬过;而当我习惯在他怀里和着他的鼾声入睡时,我也没有害怕过这样的日子会很快消失;甚至于在春节前回家,我认为那时的分开也就是小别而已。我没有处心积虑的去精雕细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也没有刻意去烘托和他在一起时的氛围,一切自然而纯粹,自然得让我此时无法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某一时刻,我的心里特别的想过什么,除了安宁和踏实以外。。。。。。
我今天是怎么了?我在为什么不高兴?我的心因什么而乱?我突然间对自己有些不明白。我在吃醋么?他不爱我了么?一次又一次的问着问着,一回又一回否定着一个个答案。最后,竟然对着天空大笑起来,因为我似乎找出了唯一会让我如此烦乱的原因:我以为我可以将整个春节积蓄的对他的思念在见到他时释放的酣畅淋漓,我以为我可以象往常一样,晚上猫在他的怀里安睡,我以为我可以象往常一样,抱着他的手臂出去散步。。。。。。潜意识中的希望让自己如此不可理喻,心里渐渐升腾起一投歉疚。
电话响了,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谢谢你!电脑现在很好用了。到家了没?"当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时,我心里"格登"愣了一下,他的声音很平和,平和的令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说话。
"到家了好好休息,刚从家里回深圳可能会有些不适应,要注意些啊!"他继续在说,声音还是那么平和,似乎有些焦虑。
眼泪有些不争气,要往下流。
"我到家了,一会儿就睡觉。我没事,你有时间再给我电话吧!"我说,"这是你家电话?"
"好,是的,你好好休息,有空来玩吧!我挂电话了!"
"嗯!"
挂断电话想要再叫辆车回去时,才发现这个路段几乎拦不停出租车。
慢慢度着步子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心里有些恼,为自己的不知所谓。却又觉得自己活该,想到这,又忍不住笑了,哭笑不得大抵就是这样吧。
回到家,看着桌上和他的合影。半月未见,有些尘封了,便拿出毛巾细细的擦着。突然想起了《北京故事》里常常用的一个词,是形容蓝宇看悍东的眼神-----痴迷。我的眼神是这样的么?
有同事来看我,寒喧一阵子后,看见我抱着那相框说:"你和你父亲关系真好!"
"呵呵,我刚回深圳,看见有灰了,擦一擦的。"我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解释说。"刚刚才从家里来,哪里就会想家了呢?"便回身走进里屋放好相框。然后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同事说着春节见闻。
新一年的工作让我很不适应,刚刚开始上班,就忙得晕头转向,接踵而来的大项目让我工作之余只想睡觉,而且时常感到睡眠严重不足。所以当他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我时,我冲口就是一句"你是谁呀?"
他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