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的提高有个好处,就是喊喝酒的人多了,喝醉的机会也多了,但也有个坏处,就是自己越来越难醉倒了。但为了自己能够醉倒,我渐渐养成一个很不好的坏习惯,就是喝起酒来非常的积极主动,不仅主动找客人喝,还主动帮自己的人喝。只要有人喝起酒来面露难色,我就及时降临,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对于我这异乎寻常的坏习惯,很多的人对此极为不解,杨局却有不同的看法。领导人嘛,观点就是跟一般的人不一样,他太喜欢我这个坏习惯了,只要他有饭局,自然就会带上我,让我坐在他身边帮他喝酒。而他热情的三番五次的频频跟人碰杯的后果是,他得了面子展现了他的热情好客,而我却得到了他杯中的大部分酒精,象这样双赢的合作,我们都心照不宣,乐此不彼。
转眼五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我所有的时间都被工作和陪酒占据,不再和洪局有任何的交集,居然真的不再去纠缠所有关于洪局的矛盾的问题,不再去想洪局这个人,也不再被那种矛盾重重的心态困扰和煎熬,甚至在我的生活中已经没有再出现这两个字,我有时甚至产生这样一种幻觉:我是不是已经走出了爱上洪局的阴影,驱走了洪局留给我的阴霾,迎来自己的新生?
然而,痛苦真的远离我了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又是一个周末,杨局一大早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今天不得下乡,中午不能喝酒,因为他今天晚上有个非常重要的饭局,去帮他喝酒那是重中之重的工作,他已经提前将我的晚餐预订好了。我对此习以为常,也没有问什么就一口答应了。有酒喝还可以名正言顺的醉倒,不去那才是傻瓜呢?难道要我失眠到天亮不成?明天可是周六耶!
一想起晚上那让人激动人心的大战,我就兴奋得全身亢奋起来,做什么事都劲头十足。唉!最近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一回爽爽的了,害得我肚子里的酒虫开始闹纠纷闹起义了。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就屁颠屁颠地拿着杨局的公文包,跟着杨局出现在县城最宽敞的包厢——龙胜大酒店金色阳光包厢,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坐了一会,我突然有些尿急,就跟杨局请个假去解决问题。刚走到包厢大门口,门突然开了,进来的第一个客人就让我们如木桩般都愣在原地。
头痛欲裂,难道我昨晚喝醉了?难道我还能喝醉酒吗?
我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微微醒起,觉得头胀痛难忍,晕晕沉沉的,疲惫的双眼真的不想睁开,只感觉一身的酸痛,一身的难受!
我昨晚是喝酒了,也许昨晚真的喝醉了吧!昨晚跟谁喝酒了呢?好象是跟洪局他们喝酒的吧?什么?洪局?昨晚跟洪局喝酒了?不会吧……
一想到洪局,我的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但仍然很痛,眼睛涩涩的不想睁开。我伸手想按摩一下自己的头部,但不怎么听使唤的手似乎摸到了一样什么东西,暖暖的很细腻,手感还真不错,摸起来挺舒服。
嗯,我床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我又伸手摸了摸,似乎是一个人肉肉的胖手。啊!谁?谁会在我的床上?谁敢在我的床上?
有人在我床上,这让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慢慢地变得清晰,更清晰,再清晰,就好象照相机焦距调整一样,我眼前的模糊影像渐渐清晰明朗起来,从一片白色变成有一些模糊的轮廓,然后看到了几个黑点,然后又看到了粗略的人脸的轮廓,渐渐变成一张人的脸,一张好熟悉的人的脸,一张充满柔情的笑脸。这张脸我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头痛难忍的我一下子似乎又记不起来了。
他是谁呢?我努力的在记忆库里搜寻着,过滤着,却一下子无法确定他是谁。
我继续调整焦距,改变感光度,这回更加清晰了,我的记忆库再次对看到的影像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洪局!
洪局?他是洪局?睡在我床上的人是洪局?睡在我对面的人是洪局?
洪局!他是洪局!睡在我床上的人是洪局!睡在我对面的人就是洪局!
洪局和我睡在一起,这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脑袋就象断了电一样,一下子变成一片空白,看着眼前这张曾经令我迷醉的脸,痴了!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