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我就把自己全部封闭在工作中,如同疯了一般让尽量多的工作占据我所有的时间,好象要把受伤住院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落下的工作补回来一样。我不要命工作的事被杨局知道之后,他甚至亲自召见并责备我是不是不要命了,我苦笑着以我在住院的时候想通了,我应该力求上进才能对得起领导的关心来搪塞,弄得杨局也摇头苦笑不已。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是在刻意躲避着洪局,想通过工作来释放自己心中的压力和郁闷,想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洪局。那段时间,我就象上紧发条的疯子一样,只要有下乡的任务都主动接下来,即使没有落到我头上,我也会跟其他的人去交换下乡的机会。同事都问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笑而不答,其实我在这之前已经为今天的苦涩种下了苦果,谁叫自己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呢?而且只是一面之缘,就那么无可救药的爱上已婚的洪局呢?
那时我还没有手机,只有一个call机,那是我唯一的通讯工具,再有就是办公室电话了。为了把自己完全与洪局隔离起来,他的手机、办公电话、家庭电话甚至税务局每个人的公私电话、办公室及税务局周围三百米以内的每一个公共电话我都倒背如流,这些电话都被列入了我的黑名单中,所有这些电话call我,我都视而不见,回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到最后我干脆一切不熟悉的电话都不回,只回单位、同事、同学和亲戚等为数不多的电话。为了逃避洪局可能会到家里去找我,我就一反常态地积极参加一些聚会或者主动跟着领导去接待,喝酒也是一反常态的豪爽,不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的绝不罢休。醉醺醺的一到家关上门倒头就睡,不到早上根本起不来。实在没有聚会或者应酬,我就在吃晚饭时自己把自己灌醉,让酒精麻醉自己,忘记烦恼。
我一反常态的疯狂表现,令所有认识我的人大摇其头,他们以为我已经改邪归正要削尖脑袋往政界里混,或者纯粹是为了奉承局里的领导,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但我对此嗤之以鼻,一笑了之。当然,我的疯狂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欢迎,局办公室就对我的表现大为赞赏。因为我们县是旅游大县,龙胜温泉和龙脊梯田是两个很有名的旅游景点,特别是有一个环境绝佳的温泉,令周边的人趋之若骛,县里每个单位的接待任务都异常繁重,这样陪酒就成了令人头痛的一大问题,很多人都不愿去揽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我倒好,主动去找酒买醉,那还不把局办公室的阎主任高兴得眉开眼笑?有人自愿往火坑里跳,谁不愿意在旁边看热闹呢?一有接待任务,阎主任就兴高采烈地提前跟我打好招呼,诚挚地邀请我跟他去陪酒,我也乐得有机会把自己灌醉,就从来没有推辞过,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去了,然后每次都如愿以偿的大醉而归。任务完成,阎主任喜笑颜开,我则光荣醉倒,各得其所。
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喝酒也一样。我每天喝酒买醉,可没想到喝的次数多了,喝的酒多了,酒量竟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步提高。虽然我能够经常如愿以偿的大醉而归,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酒量居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几个月下来,我醉倒的次数数都数不清楚,可我的酒量却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台阶,到最后竟然达到了全局最高水平,而且练就了一身喝杂酒的绝技,红酒、白酒、啤酒、饮料,只要是能喝的东西,不管是单独喝还是掺在一起喝,我都来者不拒。一次湖南一个县兄弟单位来访,一场天昏地暗的高度白酒大战之后,双方均已元气大伤,这时对方带队的副局长气焰嚣张地站起来叫嚣要换啤酒解渴,我喝得兴起,看不惯他的嚣张,亲自跑去抱来一打冰啤两人对饮,三瓶之后对方瘫软到桌子底下去不省人事,完全打乱了他们去洗温泉的行程,而我还陪着客人去吃夜宵继续痛饮,把杨局和阎主任看得都傻了。此事被阎主任回局去一传播,我能喝善饮的名声就在局里传开了。局里的前任第一对此颇为不服,在同事的怂恿下,便找个机会跟我一赌输赢。有酒喝我自然不想错过,结果我还状态正佳时,他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为了买醉,我还多饮了两杯,才醺醺然回家睡觉。从此我能喝善饮的名声大振,让我沾沾自喜而又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