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ister’sKeeper」(姊姊的守护者)一书的内容鬼魅式的窜入了阿翼的脑海里,妹妹安娜的处境纵然黑暗,在家中的身份是为了得了血癌姊姊凯特而存在,得被迫捐骨髓、输送血液,但她却仍试图的活出属于她自己的人生。相较于自己的处境,比起安娜好太多太多了。至少,和熊爹的互动,唯有思念的神经不断被抽拔而出,其余的,仍是原有的自己啊。心与身是交溶的,自己可得振作,可别让心病先行击垮自己的身体。
「黑暗的死寂」自己得从行动中逃脱出来,否则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越无法从感情的泥沼中撑爬起来的啊!阿翼将桌上的厚重「模仿犯上」再度拾起,抽开了印有101观景台的票根书签,继续埋首于犯人恶作剧的出招。「转念」、「移转」或许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其余,只会让自己的心情越来越糟。毕竟,要现在屈服于关系的不平等,阿翼的个性是无法立即接受与扭转的,但除了接受之外,自己又能做什么挣扎。
一页一页读着犯人玩的游戏,随着眼皮的下沈,阿翼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如果当熊爹立即的消失蒸发,自己是否也如同书中的受害人鞠子的家人一样,会有股痛不欲生的悲痛与撕裂身心的哀嚎呢?阿翼清楚,自己的思绪又飘回到那熊爹身上,但是,自己就是不能自己的控制思绪的移转。
将书签夹了上,阿翼往盥洗室步去,就让今天的美随着疲累的心灵一同睡去吧!...在暗黑不见五指的卧室里,拂晓的到来总会冉出光晕。阿翼如此想着...。
将手机握在手里,原想传简讯给熊爹的,但这念头又快速的压抑了下来。调好了闹钟,阿翼就径自把手机往床边梳妆台上摆着。开了空调,阿翼就往被里钻去,心想,今天也累了一天,也该让头脑清静清静了。
躺在床上,不消五分钟的功夫,阿翼的鼾声已经响彻了那不到五坪大的主卧房,但梦境却也很快的织编罗现。阿翼奔跑着,却奔跑不出印有楚河汉界的棋盘,那棋盘四周是道高高的墙,纵使阿翼跑得再快,却也跑不到尽头的围墙。骨碌骨碌转的眼球持续着此怪异的梦,梦外阿翼流淌着汗,梦中阿翼彷徨不知所措。
熊爹家中,熊爹坐于夫人放满池的浴缸里,这已是他婚后几十年的习惯,回到家一定先在浴缸里泡个十来分钟,以舒缓一天的劳累。但今天的他,何以身躯覆盖在池水底,却也止不住全身的颤抖以及内心的悸动?职场上历经大风大浪的他,何以面对阿翼这小鬼头,反倒让自己的方寸全然大失。这桃花的泛起究竟幸或不幸?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自己这无解的问题。
今天身体并没有彰显出任何警讯,但方才和阿翼讲到一半的电话却让他耿耿于怀。他担心阿翼会兴起不愉快的心情,那种对话欢愉的立即被斩断不仅自己感到不自在,相信电话那头的阿翼必定会有更强烈的负面感受的。但这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一种反射动作驱力啊!熊爹心里面不断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免相同的情况发生,至于解释,就等明日再跟阿翼说明吧!
熊爹屈着脚,一手往前趋的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并喃喃自语的说:「老天爷啊,别再作弄我了,快快让我的脚伤好起来,这样才有办法再跟弟弟出游啊!」虽然不清楚下次会面的日期在哪,但熊爹心里却也在此时深深期待着。
和往常一样的,盥洗完,熊爹习惯性的读了份日本报及台湾报纸,纵然报导文章大同小异,但八卦的程度却也是台湾报纸不同日本报纸的。两份报纸却也呈现着不同的书写方式,就犹如熊爹的血液里,流着两种不同国籍的血液般。这血液究竟会将自己与阿翼的情爱带到那个方向,熊爹心里也没有个谱。
夫人运动完也进了家门,跟熊爹打了声回家的招呼,然后就问:「阿雄、阿青回家了吧!」熊爹原本埋于报纸的头也转了向夫人,然后透过老花眼镜说:「刚洗澡的时候,阿青也回来了,他们两个应该都在房间里吧!」
夫人放妥运动背包,更顺手将外套挂于衣架上,然后又问:「明天你还待在家里休息吗?还是,我们开车上山泡泡汤,顺便也带两个小的去散散心。」熊爹眼睛盯着报纸,但是心里却想着,明天,阿翼一个人将怎么度过,平时有工作烦心,一到假日,反倒会让人闲到不知如何安排休闲,以及不知如何调整对爱人的思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