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捷运,也转了公交车,一路上阿翼总是堆满笑颜。熊爹的精神似乎也是好的不得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彼此。「老哥哥,你怎么跟太太告假啊?」「说要跟客户吃饭啊。」「太太准假啊?」「以前很少有,但都老夫老妻了,我就催她去运动,她也不会太强迫我啊。」「弟弟,一个人的生活还好吧!不会觉得孤单无聊吗?如果没有结婚的话。」「生活稳定的很,下班回家不是运动就是看小说、写小说的,大致上还过的去。以前有朋友(爱人)的时候当然不会觉得无聊,每个礼拜都会和我朋友聚一起,现在假日觉得比较空虚一点,虽然一样会安排着活动,但毕竟一个人,有时候还是会有股孤寂感。」两人很努力的想从对方身上获得更深一层的认识。
假日的捷运车上充满人潮,除了捷运启动所发出的「轰轰」声及关门的「哔哔」声外,亦充斥着或三或两的对话聊天声。阿翼俏皮的说:「老哥哥,台湾的捷运和日本的电车差好多喔!」熊爹坐于阿翼的身旁侧着头说:「有什么不一样啊?还不都是满满人潮。但捷运文化现象比较有差异吧!」阿翼反应快的说:「老哥哥,你指的应该是看书看报的现象吧!」熊爹也微点着头,然后一副满满自豪的说:「家里的几个小毛头,每个人现在至少都会三种语言,不是只会读写而已喔,连会话也都要求他们一定要学好。」
阿翼嘴巴张的大大的吐了一声说:「哇!老哥哥,你家庭教育挺严格的喔。不过啊,想问你的电车差异不是指这个啦!」熊爹一脸疑惑的说:「弟弟啊,你就直说吧,你讲哪方面的差异啊?」阿翼将嘴凑近熊爹的耳朵呜着说:「以前常听人家说日本的电车伯伯很帅气,没想到我现在旁边就坐了一位耶!」熊爹清哼笑了两声、一掌又附于阿翼的掌上出力的捏了一下说:「弟弟,你嘴巴甜甜的捏!」
熊爹好奇的问:「弟弟,你不是说你以前有个朋友?」透过镜片,阿翼的眼中散着落寞点头的说:「以前有交一个五年多的,但后来...」一股阴郁洒满了阿翼的脸。熊爹有点不舍得说:「弟弟,如果是不好的回忆就别讲了,我说过,出来玩要让你快乐的。」如枯死的花朵又重新绽放一样,阿翼的脸又恢复生机的说:「老哥哥,没啦,没什么不好的回忆。以前那个老爹对我很好,很体贴,很会照顾人,但因为他家里的一些事情他得回南部去住。」
熊爹拍拍阿翼的大腿安慰的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还有,你们就这样断了音讯了吗?」阿翼脸上挟带着强烈的无奈点点头说:「这么久的情谊哪抛的下,但他退休后比较省吃俭用的,就没上来和我会过面了。之前,每个礼拜都会下去找他,他怕我太累,也叫我别每个礼拜都南下。那两地的恋情也维持了近一年吧!」
熊爹又好奇的问:「一定有碰到什么小插曲吧!不然听你这么一说,应该感情不会这么容易就划下句点的啊!」阿翼也抿起嘴点点头。失落的眼散着丝丝泪光,慢慢的说:「或因年纪大,他身体的病痛慢慢的都出现,不是膝盖就是胃...一有时间都往医院跑的。一开始也都尽量陪着他,或许他个性好强,不希望耽误我的青春,就叫我别再放心思在他身上了。当然,我当时怎愿意,四年多的感情不是这么容易可以说切断就切断的。直到他换了手机号码,换了治疗医院,在全然没有音讯下,我们的感情才真正告终。」
突来的两滴泪珠无声无息的从阿翼的眼角滑落,熊爹眼尖很快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阿翼也很快的接了擦拭掉泪水,然后又破泪流为笑颜的说:「老哥哥,不好意思,让你见了我的不争气。」熊爹手伸往阿翼的颈子帮他捏了捏说:「弟弟,哪会不争气啊!哥哥听了很感动,至少知道你在感情上是很专情的。」
美丽华摩天轮就映眼于两人眼前,假日大家都纷纷从家里出笼的关系,连在街上步行的人都感到拥挤,车流更是鲜少有间断过。阿翼望着百货五楼顶的摩天轮说:「小时候在高雄百货公司坐过,好怀念啊,很期待今天能和哥哥你一起坐在上面,瞭望台北盆地的一景一物啊。」熊爹也打趣的说:「对啊,但是,能看你就是最大的享受了啊!」阿翼听及此,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但内心却是溢满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