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而已,爱叫就叫,无所谓,在床上看着身下的人时不时地唤我一句哥哥的时候我心里冷笑。这小子长得虽然不是很帅,身材还真不错,这么想着,我又压紧了他。
和他做完,我像往常一样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打算回家,刚穿好衣服要走,忽然听到身边床上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要走吗?"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嘴角边还是那种淡静的微笑,虽然有点勉强了。
"没睡着?"我低头看他,"睡觉吧,我走了。"刚要转身又听到他很轻也很清晰的声音传过来,"哥哥,你挺好的。"
"好?"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好笑,拜托哥们儿,爷我没多少钱,不用这么恭维我。
"恩……"他笑着的眼睛轻轻眯起来,"开房钱是你付的,这么好的房间你怎么走了?你可以轰我走么。"
"……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就这样,"答非所问,我冷笑,"你不用把我假想成什么样的人,这和你没关系。"
"呵呵,"他笑笑要坐起身,"那我走吧,我家也不是很远。"
"有毛病?"我皱皱眉头,除了小笛我从来没怜惜过谁,我知道他肯定不好受,"老实躺着。"
他勉强坐起身,"都大半夜了……外面这时候挺冷的,别出去了,"他看了一眼沙发,"我睡那儿,不打扰你,行吧?"
我看看外面,今天是很冷,我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向沙发,"好,我不走,你睡吧。"
"我是说我……"
"睡觉。"懒得再理他,我面朝里躺下,不再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的声音,"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
"……哥哥,我叫夏辰,夏天的夏,星辰的辰,"他轻声说,话音里带着有点熟悉了的笑意,"可以麻烦你记一下吗?"
我依旧没说话,他也终于安静下来。
那天的天气有点冷,夜色也如同我的心脏一样黑得彻底,只是有了一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像是想要在夜空极力点亮一点点光辉的星辰一般,走进连我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生命里。
哪天可能因为冷睡得不是很沉,睡了一会儿恍惚又醒了,我睁眼看见身上盖了条被子,下意识地看向床,床上人赤luo的身上只盖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我皱了皱眉本不想管他,最后还是起身在衣柜里找出来毯子给他盖上,真是个笨蛋,连衣柜里一般都会有毯子的常识都不知道,心里咒骂了一声,还是给他盖好了,他动了动身子没有醒。我真他妈多管闲事,唾弃自己一下,我又躺回了沙发。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走了,桌上躺着一个字条,
"哥哥,谢谢你。"
我脑子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当初青涩单纯的男孩儿留下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谢谢。
小笛,快三年了,我还是会想你,呵呵,只可惜已经没有资格了吧,现在的我。
我拿起那张让我似曾相识的字条,耳边响起一个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哥哥,我叫夏辰,夏天的夏,星辰的辰……可以麻烦你记一下吗?"
夏辰……呵,真是抱歉,我脑子一直记不住跟我无关的人。我捏紧手中的纸,攒成了一团,扔进一边的垃圾桶,走出了房间。
之后的几天,我又见到他几次,他一直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不经意和他目光相对的时候,他就微笑着看我点一下头,这个人,和周围的人不太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就像他浅淡的微笑,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几天后,他又坐到我身边来,却没说话,只是点了和我一样的酒在我身边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放下酒杯伸了伸舌头,说,"这酒真难喝,还这么贵死人,真是……"他看看我,笑道,"哥哥,你酒量这么好啊。"
我酒量好?呵呵,这可真是最好笑的笑话,我就是舒服着难受罢了。
我没说话,他笑笑也没在意,"唔……还是喝完好,这么贵……浪费了要遭天谴的,嘿嘿。"他自顾自地说着,又伸手倒了杯酒,犹豫着把酒杯凑到嘴边,一脸献祭的表情,然后皱紧眉头咕嘟一大口喝光,咽下去的时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被他逗得不禁笑了笑,"不能喝就别喝,伤身体。"把他剩下的一些倒进我自己的杯子里,喝下去的时候一股辛辣滑进咽喉,然后胃里清晰的疼痛刺激着我,很疼,却是如今身上唯一让我熟悉的感觉,即使是痛也让我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