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浩茫茫然的看了何永生一眼,凄苦的摇了摇头∶「何永生,我办不到!我不值得你爱」「思浩、你」何永生气得瞪大了眼楮∶「你你简直是不可救药!好吧,我等著看你栽跟斗,等著看程震东身败名裂!等著看你们这伟大的恋爱的结局!」说完,他招手叫住一辆计程车,怒气冲冠的跳上了车,打开车窗,他对著郑思浩挥挥手说∶「我回家去了,再也不管你郑思浩的事了!你这个大笨蛋!」
郑思浩目送何永生走远,禁不住闭上眼楮,在路边站了几秒钟,直到有个中年人在他身边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他才惊醒过来。
转过身,他向周信义家里的方向走去,他渴望能找到一个同情他,了解他的人。
"我错了吗?爱上一个单身的老师,难道我错了吗?爸爸那时与舅舅两小无猜、纯纯的爱,他们的痛苦与悲哀,如今自己感同身受;或者,只有恋过爱的人才知道恋爱是什麽!"郑思浩边走边想著。
满腹凄惶无助的情绪,在周信义家门口停了下来。还没有敲门,他就听到一阵吉他的声音,其中还伴著周信义那磁性而低沉的歌声,郑思浩把背靠在墙上,先倾听他唱的歌∶"深秋枫又红,秋去留残梦,我心付诸於流水,恰似落叶然飘零!转眼之间,白雪遮晴空,寒风袭严冬,莫待樱花盛开春来,再踏雪寻芳踪"
郑思浩伸手敲门,吉他的声音停了。
开门的是周信义自己,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著一条宽松花色四角裤,一股慵慵懒懒的样子。
郑思浩到了他房里,他微微一笑说∶「就猜到是你!要不要听我弹吉他?我唱一首台语歌给你听!」说著,他缓缓地盘膝坐在榻榻米上,抱著吉他,轻轻的弹唱了起来。"我心内思慕的人,你怎样离开,阮的身边,叫我为著你,暝日心稀微,深深思慕你,心爱的,紧返来,紧返来阮身边。有看见思慕的人,惦在阮梦中,难分难离,引我对著汝,更加心绵绵,茫茫过日子,心爱的,紧返来,紧返来阮身边"
郑思浩坐在他对面,用手抱住膝,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呆呆的听。周信义一面弹,一面说∶「阿浩!看你又是一肚子心事!接著唱,会唱吗?思慕的人」
「嗯,」郑思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接著就开口轻声唱出∶"好亲像思慕的人,优美的歌声,扰乱阮耳,当我想著你,温柔好情意,声声叫著你!心爱的,紧返来,紧返来阮身边"
「阿义,我到底该怎麽办?」当吉他音乐伴奏停止的霎那,郑思浩忽然蹦出话问说。
周信义望了望他,笑了笑,在弦上乱拂了一阵说∶「怎麽办?一起玩玩,等玩腻了就分手,就是这样,什麽事值得那样严重?爱情不过是个口头说说的东西而已,对它认真才是傻瓜呢!就像我跟小徐大哥一样,他结婚也是不得已,谁叫他是独身子,他要结婚,我就祝福他,人各有志,又何必强求呢!」
「这是你的论调吗?」郑思浩皱著眉问。
「是呀,有什麽不对吗?告诉你,及时行乐才是人生最重要的,别的都别去管,他妈的!世界上不会有持久的爱情,你别急,包管再过几天,你也不会喜欢程老师了!」郑思浩凝视著周信义,後者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劲儿,自管自的拨弄著琴弦,鼻子里哼著歌。
「阿义,你变了!变了好可怕!」郑思浩说。
「是吗?」周信义反问,又笑了笑∶「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东西,十年後,我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子呢!现在你在这儿为爱情烦恼,十年後,你可能男人已经换了好几人了。假如我们再碰到了,你会耸耸肩说∶"阿义,怎麽啦,难道你不记得,我以前还和程震东老师闹过恋爱哩!"」
郑思浩站了起来,生气的说∶「阿义,我们现在是话不投机了!我看我还是告辞的好!」
周信义跳起来,把吉他丢在一边,按住郑思浩说∶「阿浩,你给我他妈的坐下来!」他的脸色变了,望著郑思浩,叹了口长气说∶「阿浩,我说真话,劝你别认真,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和程老师分手吧!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阿义,你怎麽跟何永生一样的口气,你们都在诅咒我吗?你当初是赞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