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他用手掰着扭向他,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好好听表叔说话,不要净盯着电视看。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也不要经常喝。好吗?"
那双眸像是最清澈深不见底的一面镜湖,反射出炽热的光,同时也像照妖镜一样把我的原形照了出来。原形照出来了,幸好道行还在,"放心吧,我知道身体健康很重要。我说表叔你也是,原来你是我妈派来我身边的卧底啊,难怪她经常要我多找你。小心我也把你的情报出卖给我妈。"
"随你喜欢怎么说,你答应了我就行。"
吃完之后又看电影,这次看巴别塔。期间表叔接到了应该是来自未来表婶的电话,走到窗前接,我悄悄地按暂停,分辨下讲些什么。虐心是虐心,不过谁让好奇总会害死猫呢。
"……明天吧……我知道,晏仔在这呢……他衣服湿了没干,我叫他明早再回学校……这样不好吧,留他自己在这……那多不好呀……好啦,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嗯,那拜拜。"
"表婶找你?"
"又来了是不?"
"未来表婶。"
"嗯。没什么。问那么多干嘛,你还真想做无间道啊?"
"彼此彼此,何乐而不为?"
那晚剩下的记忆不多,还有一样极为深刻:表叔洗澡后穿了和我一样的内裤,只穿一条内裤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收尽了我的余光然后进了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表叔的身体,那虽则精干但不缺肌肉的身体,从胸肌到腹肌,再到腹股沟,然后是那汇聚了表叔作为男人所有精华的地方,以及大腿,连带着那抹背影,在光线照射下虽不如大卫那样耀眼得完美,但已足够耀眼得慑人。
没电脑,还没好看的电视节目看,十一点多就准备睡觉。时隔几个月又躺在了表叔的身边,心跳声依然如雷鸣。
"晏仔……晏仔……"
我只是简单地不想说话,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着装作已经入睡。
隔了没多久,我听到了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却又不好在这时候伸手去床头柜拿,睡着了又怎么能那么快就知道手机在震动呢?
"喂……我们都睡了……明天好吗,明天再过来吧……他都睡着了,我怎么叫他跟你讲话……唉,你别啊……你等等我,我现在过去你那……嗯,待会见。"
原来是表叔的手机。
转而听到表叔摸索着起床,悉悉嗦嗦地换了衣服,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房间。接着没一会就是大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还是那四盏呆在角落的灯,左边还是那面大镜子,可是这次,门外没有表叔。
起床,叠好被子,随便从表叔衣柜里拿了条鞋带出来暂代皮带,穿好鞋子,准备离开。幸好鞋子没多湿,还能陪我离开这里。
站住门口,留着客厅一盏灯没关,带上门的时候,砰一声,隔绝了表叔家的光明与我所处的黑暗。
——表叔,朋友说部长一定闹着要我过去喝几杯。真的没办法,我还是过去吧!就在滨江路,不用担心。可以带未来表婶回去啊,我可没兴趣呆在你那间超潮湿的房间里。衣服先放你那,我改天再来拿吧!——走出那大楼的时候我看了看附近有没有表叔的车的踪迹,查实没有之后就开始往前跑,往滨江路外随便一个方向跑,不自觉地跑到了石室教堂前才停下。
这次幸好没有下雨了,同样幸好的是表叔这次不会找得到我的。
本来这样逃走出来就已经够戏剧化了,更戏剧化的是我他妈还喘着气流眼泪了。
有什么好哭的,这没什么啊,不就是想多了点而已嘛,不就是爱上了个不应该爱的人而已嘛,哭什么哭,我叼你沈晏,你有什么资格哭。我对自己一遍一遍重复着,最后也只是流了几滴眼泪和鼻塞了,并没有哭出来。
就像是在你要大声喊叫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等到你的力气用完了之后它才放开你。把大喊大叫变成了唔唔唔唔,多完美的控制。
"绍军,你们唱得怎么样啦?"
"挺好玩的啊,就是他们都不喜欢喝酒,没趣。你没睡觉?"
"没呢,想过去你们那,不过我刚才打了计程车电召电话,打不通。所以还是算啦,老天也不想我折腾。"
"先别挂。你现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