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装没听见，拿出耳机插在手机上，然后调大声音，闭上眼睛，把整个世界关在外面。

金科安静地开车，也不再揶揄小莫。

小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学府路，再过一会儿，就要上高速了。

小莫摘下一支耳机，然后问金科，"我听歌来着，你没和我说话吧？"

"恩，没有。"金科回头看看小莫，诡异地笑道。

"怎么笑得那么淫荡呢？"小莫紧了紧棉服小声嘀咕道。

"嘿，一会儿上了高速，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你小心点儿。"

"切！"小莫重新带上耳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或者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上了高速之后，连景色也变的单调枯燥许多。除了伸向前方的公路，就是并不纯洁的白雪，还有偶尔过往的车辆。广播里的路况信息也让金科觉得无聊了，于是金科拿出CD，放进了机子里。

音乐缓缓流淌，竟然是陈奕迅的《十年》。

刚好小莫耳机里的音乐停止，在下一首歌来临之前，听到了这首歌。

小莫摘下耳机，听着《十年》，然后看向金科，小莫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是喜欢陈奕迅的歌，还是单纯喜欢这首《十年》？"

见小莫主动搭话，金科也打开了话匣子，"喜欢他的歌吧，最喜欢这首，还有《好久不见》，和《富士山下》。

这两首歌小莫都知道，《好久不见》小莫也很喜欢，虽然没有那样的感情经历，却被陈奕迅那低沉的声音击中，有时候听得几欲落泪。

而《富士山下》这首粤语歌曲小莫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这首歌的含义和故事，当然是通过百度来的。

把这三首歌曲联系到一起，小莫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的老爸，莫凡。

"你之所以喜欢这三首歌，是因为触景生情，或者说，唱到了你心里了吧。"

"恩。"金科的回答很轻。

小莫不再说话，听着歌曲，想着金科和老爸的这段感情，然后又想到了老陆和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伤。

"其实这十来年，我并不是一直都想着你爸，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情圣。"

"哦……"小莫不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只好等着金科说。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金总突然的感慨让小莫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前方道路平缓，车开的很稳，可小莫的心里却泛起波澜，不知道金总此时又是怎样的心境？

和金科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小莫从来都没有问过金科的过往，而金科也没有主动的和小莫提过。小莫倒是在老爸那得知了一些金科的事情，但是莫凡离开金科十多年，这期间金科的事情，他们都无从知晓。

"可能我这么说你心里会不舒服，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和你爸说过。"金科转过头看了小莫一眼，表情认真而又严肃。

"那我爸怎么说？"小莫坐好，同样认真地问道。

"他说，这是人之常情……"

"哦，我爸都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

"我怕你觉得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你想呀，一对儿恋人，分开了十多年，一直思念着对方，然后终于在多年以后重逢，并且发现彼此依然深爱着对方，最终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故事多么感人啊，哈哈！"

小莫觉得金科的笑声并没有 那么洒脱，反而透着一种嘲笑和无奈。

"可是现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真相是我在你爸离开以后开始沉沦堕落，开始自抛自弃，然后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么多年。我想忘了你爸，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都不记得你爸了，我也不想这么无望的等下去，想从新开始生活。本来我以为这段感情已经耗没了，可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爸可是一直都没想忘记你，他和我说过，他当初孤身在外地能够活下去的动力，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那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对你爸有些不公平？"

"不是没想过，可是后来看你们相处的这么好，也就不那么觉得了。"

"所以说，感情上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是，有时候我就想，该怎么做，才能配的上老陆对我的爱。"

"恩，其实你不用在意这些，老陆为你付出是他自愿的，而你做的也是为了老陆好，你们都为对方着想，只要互相都付出了，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就不用计较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为老陆多做一些事情。"

"其实你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好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