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跑业务、商谈、抢订单、写企划、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一个人,早就习惯的忙碌而不完整的生活。缺少一个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人,那个应该在我身边,曾经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人,他的空缺,却是怎么也不想让人代替。所以固执地自己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一个人久了成了习惯,是不是就会渐渐淡忘了,如果有那一天,我是不是终于解脱了。
后来一个人实在无聊就买了一只苏牧养着,只是记得他很喜欢这种狗。可事实证明我还是适合做独居动物,懒得回家懒得买狗粮,那个冠着挺大气的名字叫"凯撒"的衰狗却是被我搞得命途多舛,不是因为我几天没回家而饿得要死,就是我忽然回家喂了它一堆东西而撑得要爆,总之是看不到它欣欣向荣的模样。天天连个母狗的影儿都见不着,发情只能憋着呜呜叫,估计它恨我恨得要命,所以在阿涛突然回来后,它跟着人家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尾巴还翘得老高就差没哼哼曲儿,真是跟它以后的主人很对撇儿的嚣张气焰。
那天忽然接到阿涛的电话,我正奋战画图,手机里的专用"猪之歌"就开始嚎叫,我奸笑两声拿起来,就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嗓门儿,"哟,起床没啊!"
"没睡。"
"啧,你他妈咋回事儿,能不能给我睡个觉!"
"呵呵,有事儿?"
"有,你给我当车夫来。"
"恩?"
"我过几天回国,来接我。"
嗯嗯???他说什么?!要回国??
"你要回国?"
"嗯,哎哎,快七年啦,北京变样儿没啊?"
"巨变!"
"不错不错,让我审视一番……小子,想我没啊?"
"干嘛?春天到了发情?"我手上没闲着继续画。
"……若飞,你是不是又瘦了?"
"恩?"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得,我过两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小子就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呵呵……你什么时候来?"
"五天后,你数着吧。"
我笑着摸摸脖子上的项链,"OK。"
放下电话,心情雀跃,两年多快三年没见了,他快三十了吧,呵呵,我都二十七了,真是老了啊,想到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我十五,他才十八岁,一转眼,十二年过去了,身边的人都长大了,娉婷也快结婚了,至少她的婚礼我一定要参加,算是对她一个交代吧,那个男人追了她那么多年,应该是如获至宝,会对她很好吧,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五天后。T3航站楼真是大得可以,阿涛说他被惊悚了,机场里竟然会有快轨,晃得他头晕眼花找到出口的时候基本是快歇菜了。我俩通着电话走岔了N个出口才终于会师,看到他那明晃晃的紫头发我比看见亲妈还亲,废了一个钟头接这个白痴我脑子都快爆掉。
"阿涛!"我大力抡臂,再错过我就抓狂了。
"哇啊啊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拖着行李狂奔过来,一脸终于认祖归宗的表情。
"我靠啊,这什么机场啊,大得我要疯了!"
"理解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昏头,"我接过他的行李,回身拉他头发,"我说你头发怎么又变了……"
"啧啧,为了国人的眼睛着想么,在北京我顶个白头发别人还以为我养生学得出神入化了,"他咧嘴嘿嘿笑,拨了拨他的紫脑袋。
"……你再乱搞你头发,小心它恨你以后不长了。"
"切,"他忽然退后几步,皱了皱眉头,"你干嘛?减肥?"
"哦,呵呵,效果不错是吧。"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转过身看到他满脸不爽,"干嘛,饿了?我的肉可不好吃。"
"……你现在多少斤?"
"……"我开了车门,笑笑,"上车,我找你找的够辛苦的。"
他盯了我一会儿,没说什么,跨上车,我关上车门绕过去也钻进车里,刚坐好,他又问我,"你天天吃什么呢?瘦成这样,不要命了?"
我笑了笑,发动车,"没什么,就寿司么,呵呵。"
"你不会吃那东西吃了五年……"当初到美国留学的时候吃什么都别扭,阿涛给我买来的寿司倒是比较合口味,回了北京自己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又因为工作忙起来没什么时间,于是就吃这个又快又有营养又方便的寿司混日子,算算,还真是基本上吃了五年了。
"呵,差不多吧,省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