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侯的表情,惊讶、惊喜、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走过去,摸了摸琴身,又下意识地按了一个键子,随着那声"DO——"的响声,他一下子就笑起来,我想,为了这一刻他的笑容,我做什么都有意义了。
"哥……"他转过身,开心地跑过来,"你买的吗?"
"对啊,"我摸摸他脑袋,"喜欢吗?"
"恩!"他猛点头。
"呵呵,喜欢就好。"我抱住他,亲了下他的额头,"来,弹一个曲子试试。"
"嗯哪~"
他走过去坐好,然后一首婚礼进行曲就在他指间流淌出来,我笑着过去坐在他身边,"干嘛弹这个?要嫁给我啊?"
"切,"他敲一下我脑袋,笑道,"是我要娶你。"
"哟,还挺霸道,"我捏捏他的脸,"小孩儿,是不是特爱我啊?"
"切~"
"恩,默认了~"
"恩,我一直特爱猪。"
"臭小子,咱俩谁能吃能睡啊?你就是一人形小猪。"
"猪就猪呗,我就算是猪也是一特聪明的猪。"他自恋地哈哈笑。我看他满眼的开心喜悦的模样,心想,为怀里这个聪明的小猪掉六斤肉累一个月我心甘情愿。
来的时间过的很快,我、小笛、宝宝和其他我所有的朋友们都没有什么大变化,我和赵娉婷后来也渐渐熟了,我比赛的时候她经常和凌珑一起来看,然后肖林就晃晃悠悠过来骚扰凌珑,凌珑把他当空气。隋朗据说看上他们班上一个女生,属于朦胧状态。
阿涛经常会给我打电话,说自己今天学到了什么,或者没事儿就损我两句,拜他所赐,我已经可以达到不管听到什么怪异的字眼都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的境界。不过我渐渐发现他不时会提到一个人,英文名叫Kyle的一个日本男孩儿,说那小子天天笨的要死,干什么什么不行,我觉得这俩人相处模式还挺逗的,不禁为那个让朴朔涛无比跳脚的男孩子默哀。
宝宝后来再也没有提那些事,有时候甚至会和我们一起玩闹,渐渐隋朗他们也把他当朋友,只是小笛对这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儿一直很冷淡。
时间就在我们这群人的笑声中慢慢流淌过去,算是大事的,就是大二末开始零星传来关于一个叫SARS的东西的消息,总觉得那些疾病离我们很遥远,我们谁都没怎么在意。结果意外地SARS传播的越来越广,让我们的大三"鸡犬不宁"。
肖林凌珑他们为了我和小笛的"人身安全",强制我们回去住寝室,不过后来由不得我们犹豫,J大封校,全校戒备,但小笛还是坚持留下那个房子,没有外租。全国都被非典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真是人心惶惶,原来繁闹的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人人都带着厚厚的口罩,一天洗十次手都嫌少。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个死去的人,让我们这些在安全港里被国家保护着的大学生们,深深地为那些人感动和难过。我们只能盼望这个灾难快点过去。
只是这段时间,却也悄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比如凌珑和肖林,比如隋朗和他的女朋友,又比如我和赵娉婷,还有日后出现的那个女人,那个让我和小笛陷入深深的痛苦中的人。非典给我们每个人带来了人生转折,有好有坏,有时候我想,在那国家眼里庞大的灾难面前,我们每个人的改变,却是太过渺小,而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你在笑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伤心着,有多少故事悲伤地上演着,就像南康说的,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大三下学期北京因为非典很多学校开始封校,我和小笛都搬回了寝室,学校也不上课了,基本都是网上教学,这倒是给那些没确立关系暧昧着的男男女女们很大的契机,我和小笛有了很多的时间却不能出校门,只能学完习在学校来回晃。那段时间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就是网络和手机,我们每个人都给恋人、朋友、家人打电话,一打就是很久。
一天我接到赵娉婷的电话,刚接就听那边抽泣的声音,我一愣,忙问她怎么了。
"若飞……呜……凌珑、凌珑被隔离了,呜呜……"
我惊呆住,拿手机的手猛地握紧,"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就是说给隔了,就是有点感冒啊,凭什么就把人家给隔离了啊!"
我感到脑子发蒙,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朋友身边,"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