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晚上,他都没有出去。有些沉默,有些无奈的样子让我知道了结果。
周五这天晚上,小冬非要上我的房间和我聊天,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就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陪躺在我床上的他说话。这小子根本就不提失恋的事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侃。
老哥,我这几天没睡好觉,今天就在你的床上睡了!他大声说。
我没有回答。他自己回屋拿了被子和枕头。
那我就先睡了啊!他不客气地说。
我还是没有搭话。
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我也想休息了。他侧身蜷缩在我的床上,呼吸均匀,眉头似乎有些紧锁。关灯后,我在他的身边轻轻仰面躺下。身边冷不丁多了一个喘气的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怎么还是睡不着啊?
我苦笑了一声,张开自己壮实的左臂说:过来,躺在这里,我拍拍你。
他蹭了过来,躺在我的臂弯里,左手握住我的右手放在我的胸前:不用拍我,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俩都没有说话,只有静静的呼吸。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不一会,这厮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不敢挪动手臂,害怕我一动他就会醒来,只好就这么把整条胳膊借用给他,更确切地说是他借用了我的一个肩膀头。还好,前臂还可以偶尔轻轻回弯,还不至于酸麻。
其实每个男人都应该有几个要好的知己。可以是红颜,也可以是哥们。感到孤单的时候,可以通过语言或者身体上的相互偎依使彼此感到温暖。只可惜,在更多的时候,人和人之间注重的是酒桌上的仪式般的交流和日常生活中轻浮于表面的无关痛痒的问候,又有谁会探寻和在意朋友内心深处的孤寂呢?
可能我的要求过于挑剔,盘点起来,能和我称得上知己人寥寥无几。
如果不算同学。唯一的哥们是在收容所认识的,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是由于莫须有的经济问题而他是由于打群架而被收容。事情结束后我经常到他家里喝酒,在谈论对某件事情的看法的时候,我和她的爱人经常看法一致。很久以前他说他爱人去青岛的时候特意给我买了刮胡刀,但是至今他也没有给我。也许我敏感,我最近发现他似乎在说起自己老婆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搞得我心里疙疙瘩瘩的。虽然至今我们还经常联系,但是我只好有意回避和他的爱人说话。
有一个上学时同寝的同学和我在一个城市工作,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了一次面,我们都是内向而稳重的人。
唯一的红颜知己原来和我在一个单位,后来去了大城市。她是一个活泼的人,后来发现她有着林志玲一样的声音,总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不是十分注意男女之间的界限,因此婚前总有绯闻在很小的范围之内传递。尽管我亲眼见过单位野游时她羞答答地牵着一位已婚男同事的手溜达,但那是当着全体同事的面,我相信伊是一个本分的人。可能她知道我的性取向有些偏差,因为我就是在她的机器上学会了拨号上网,当时我浏览了一些网站,但是却不会删除历史记录。至今她还在我的QQ里,我们之间并不经常聊天,偶尔聊天时永远没有正形,和她在言语上的交锋能使彼此获得精神上的快感。有些事情她从来没有问过我,有些东西不用说破,这是次要的事情。比方我在她的打印机上发现了一个男网友写给他的信件,说在北京见面时她曾伏在他的肩上哭泣。当时她没在屋,我小心把信件给处理了,这件事情至今没告诉她。我知道红颜的内心一直有一双想飞的翅膀,也一直在笼子里狼奔豕突,现在她自由地飞向了首都,听梅姐说她在给一位香港老板做贴身老女秘,我知道这是玩笑。
在网络上彼此能真正敞开心扉的知己只有一个,他距离我很远,我们彼此了解对方真实的情况并且见过面。他为人豁达开朗,谦逊诚恳,重情重义,温和善良,懂得为别人着想,在网络上这样的人很难得,碰巧我们相遇,这肯定是我一生的朋友。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孤单,孤单的时候需要倾诉,排解这种情绪的办法就是和别人交流。即使在表面上再正襟危坐的人其实也有丰富的情感世界,进入这个世界需要机缘。
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爱具有多样化的特质。也许有的爱不会被世俗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