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小宁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戏,毫无援助的行动,连口头都没有。我就知道小宁一直对林森怨念无比,恨不得我马上找另外一个男友,免得我"郁郁寡欢(by安宁)"。可是两年来我修身养性,根本没有那种欲望。以至小宁常对着我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我的确一直想念林森。毕竟他算是我第一位,恐怕也是唯一一位真正交往的恋人。但是我还不至于为他郁郁寡欢。其实我还不算一个性欲旺盛的人。即使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生活得很混乱。但是,那是因为我父母的死亡。我没有人生目标,没有亲人,心里又是伤痛又是空虚。那时也常常会想,自己死去和没有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世界多我一个人不多,少我一个人不少。我常常在海边眺望,我想,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然后我遇见小彭。他看见我站在海边的围栏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然后他说,想死?我帮你一把吧。然后他用力把我推了出去。我不会游泳,夜晚冰冷的海水马上将我覆没。不能呼吸。冰冷的窒息。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的脑里不断出现这个念头。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明天的太阳也好,我执着的什么意义也好都会成空了。我忽然感觉恐惧,我还年轻,我无法想像我的生命马上结束。好死不如赖活,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畏无惧的人。于是我开始拼命挣扎着上水,挣扎中有人扶助我,喝道:"别动!想一起死啊?!"我虽然惊恐,可是听到他说死,我便马上停止挣扎。终于上了沙滩,我们马上累倒在沙滩之上。
"呐~还想死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算不上好听。我转头看向他,他也长得十分平凡。可是在月夜之下,他撩起嘴角,似笑非笑,眼里有点狡黠又似乎十分真诚,该死地我硬被他诱惑了去。那年我和小彭都20岁。
小彭并不是完全的同性恋,他应该是双的。所以几乎是我死缠烂打追上他的。可是想不到一起之后才是痛苦的开始。小彭觉得同性恋是不正常的,他害怕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经常觉得他根本以我们的关系为耻,甚至连我他都是鄙视的。接受我也只是他心里有哥们的情谊,他本身不愿伤害我才答应的。躲躲闪闪的关系,持续一年后,他说他要结婚。我不知道是伤心多点还是松一口气的感觉多点,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但是,或许我心中早已经知道这迟早会来临的,我并没有多做无用的挽留。我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声表示知道,离开了我们生活了一年的公寓。后来听说他去了别的城市,我再也没有见到小彭了。
从离开小彭以后,我再也没有找任何一个恋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和小彭到底算不算得上恋人。直到林森出现。如果是按照原计划,林森主动离开我还好,谁知道中途发生变故,竟然变成我主动离开他了。他对我的好还没有任何变质。虽然我常常说他没有我会生活得更好,但是心中却始终还是有愧疚的。我甚至没有和他道别。虽然道别也似乎不能改变些什么。
唉,不要想了,老了就是容易走神。我回过神来,却发现高永风竟然已经把我拥进怀中,还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妈的,他的腼腆是装的么?还什么作gay的烦恼,我觉得这比较像小宁的特地撮合。
"宁康,你总是喜欢这么走神么?"他望着我,一副宠溺的恐怖模样。如果你是一个40岁心里正常的大叔,被一个年纪小到可以作自己的儿子的人用这种眼神看,相信你会和我一样想嘴抽筋。
我先推开他:"第一,我算是你的老师,请你不要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第二,你的要求我拒绝。我不喜欢你。"他的脸突然变得可怜兮兮,是我错觉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看见林森了?但是我对他却不会像对林森那样不忍心,果然是不来电么?呃,可能和林森制造的悲惨身世气氛也有关。加上林森毕竟还是比他小的孩子嘛,我认识林森的时候他还未满18,高永风都那么大了。何况这种东西,剪不断理还乱,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
他见我不为所动,于是说:"那么,朋友总是可以吧。我们就先从朋友开始吧。"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听进我的话。
"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们没有可能的。"我只好再次重申。
"嗯,我知道,感情总应该慢慢培养的。"我看着他完美的微笑,忽然很想揍人。
森(温柔地):我小姐,请问我什么时候才出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