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望向金总，想从他的眼里得到更多的信息。金总却是异常的冷静，神色笃定地看着我。

"小莫，你没听错，他就叫莫凡。"金总平静地说道。

可是我从金总的表情可以肯定，他说的"莫凡"，和我想的那个"莫凡"，就是同一个人！

"莫凡，莫凡！"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

它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熟悉。这两个字里，承载着我童年所有的回忆，我的欣喜我的悲伤我的愤怒和无助，我的爱和恨，都和这两个字有着密切的关系！

因为这两个字的主人，就是我的父亲！

哈，真是造化弄人啊！

莫凡，也就是十多年前抛弃我们母子的父亲，竟然也是同性恋，也是同志！而他的那个"男朋友"，竟然就是和我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我的上司，而且还和我发生过关系的金总！我实在难以相信这荒唐混乱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再也承受不了一丝的打击！仿佛心里住进了一个暴怒的怪兽，让我感到越来越狂乱。

我愤怒地望向金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身子禁不住颤抖。

"小莫……"金总有些恐慌地望着我，却欲言又止。

我双手紧紧地扣住金总的肩膀，手指几乎要扣到了肉里。如果说父亲不告而别有原因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和金总有关系！也就是说，金总，是毁掉我们一家的导火索！这又怎么能不让我愤恨？

"你，你们，混蛋！"我一拳砸在金总的脸上，手疼的几乎发麻，可是和我内心的痛苦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

金总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神色痛苦地望向我，眼中透着哀伤，还有怜悯，这让我更加的愤怒。

我扯着金总的衣服，大声质问道：

"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了。"

"怎么认识的？"

"在一次聚会上，朋友介绍……"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没有，阿凡……你爸他很少和我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

"你们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他很恋家的，也经常和我提起你。"

我颤抖地望向金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仿佛透过他那乌黑幽深的眼神，能看到回忆里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似的。金总同样目光笃定地望着我，似乎也在从我的身上寻找他那段曾经的过往。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吧？"我再一次抓住金总的双肩，激动地问道。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们很像。但是没敢想你是他的，他的儿子。"

"那你一直以来，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的影子，他的替代品？"

"小莫。"

"说！"

"是，也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莫！"

"说啊！"

"刚开始我的确把你当成是他，但是后来，后来，我发现你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所以你只是想和我玩玩，腻了以后就像从前一样撒手走人了？"

"小莫，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金总神色痛苦地望着我。

"我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当初你干的事你忘了！"

"我……小莫，对不起。"

"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最爱的父亲，因为你，我失去了本来幸福的家庭！你毁了我,毁了我父亲，你毁了我们全家你知道吗？"

"我，我没有！"

"你没有？那是谁毁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十五岁的时候失去父亲，遭别人白眼，被人欺负？要不是你，我妈怎么可能整天郁郁寡欢，最后无奈改嫁他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怎么可能弄的妻离子散？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没有！我没想占有你父亲，我也没想拆散你们一家人！我承认我爱你父亲，我也承认我希望能和他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但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你父亲离开你们母子，是他自己离开的！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一去不回，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留给我你知道吗？是他自己离开的你知道吗？"金总用力推开我，双眼血红，脸上青筋蹦起，浑身颤抖，最后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我满脸错愕地望着金总，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金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打破这压抑的气氛，我的大脑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