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喧闹无比，声音嘈杂刺耳，加上让人感到难闻又烦闷的气味，实在是难受。小莫心想，妈的，啥时候有钱了，老子买个私人飞机回家去，这坐车回家太他妈遭罪了！

好在二人坐的车马上就要检票了，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朝检票口挤了过去。

随着人流检完车票，两人出了站台，小莫把东西放到车厢里，这才掺着老陆上了客车。

找到两人的座位，刚坐好，小莫就要脱掉棉服，老陆没同意，只让小莫拉开拉锁，透透热气。

很快的人都上车了，司机发动引擎，客车出了车站。

小莫有一个毛病，无论坐什么车，都容易犯困，这不，车刚开了十来分钟，他就困了。

小莫拉上拉锁，带上帽子，靠着老陆，迷迷糊糊地睡去。老陆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小莫靠的更舒服。见小莫睡着，老陆握着小莫的手，无声望向车窗外。

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归途，老陆深深地陷入了回忆。

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所谓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然而活着是不容易的，许多人要靠一些信念和动力支撑着自己才能活下去，比如家庭，事业，爱情，理想，财富，名声，地位，等等。

在没遇到小莫之前，老陆多是靠回忆活下去的。

老陆的回忆是凌乱无序的，像是弄错顺序的幻灯片，无数个画面没等看清便在脑海里飞驰而过。但是有两个画面比较深刻：一个是老家门前那条泛着波光的小河，一个是男孩儿年轻的脸庞，还有那无奈而又决绝的眼神。

曾经小莫问老陆："多年以后，如果你不在了，你说 我会记住你慈祥的笑脸，还是你温柔的眼神，或者是你充满磁性的嗓音呢？"

当时老陆只是抱住小莫，却没有给出答案。如今，或许他可以回答了。

客车行驶在高速路上，老陆的回忆似乎比这路途还要长远，连小莫醒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小莫静静地望着老陆，老陆无声地望向窗外，窗外是沉默着的高远蓝天和皑皑雪原。

看着老陆的侧脸，在光影的交错下，小莫有种莫名的伤感，心疼地握住老陆温热的手掌，小莫轻轻地叫了一声："老陆。"

老陆回过神来，深邃的眼神有了焦点，眼里是小莫可以清晰感受到的温柔。老陆拉过小莫的手，笑着说，"醒啦？"

"恩，我睡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了吧，都快到休息区了，你小子，真能睡！"老陆捏了一下小莫的鼻子，小莫去拍老陆柔软的肚子。

两人相视笑笑。这时候车里突然传来众人的大笑，小莫这才发现，原来大家在看电视。电视里放着王宝强和徐峥主演的《人在囧途》，讲的是两人在春运期间，一路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剧情搞笑又应景，让车上的众人欢笑的同时又添了归乡的心切。

老陆看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点儿累，于是仰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小莫之前没看过，意外地被剧情吸引，拿出准备的零食，一边吃一边专注地看了起来。

很快的到了休息区，司机暂停了电影，告知大家休息十五分钟。小莫想下去方便，问老陆去不去，老陆说一起去吧。

两人方便完，小莫要去超市里逛，老陆跟着去了。小莫看到有卖当地特产的，就想买下来送给老陆父母，被老陆劝住了："还买啥呀，这里的东西贵的离谱，走吧！"

小莫被老陆推了出来，笑骂着说，"好啦好啦别推啦，不买了还不行吗？"老陆这才松开小莫，刚松开，小莫就像个兔子一样又跑了回去，迅速地从货架上取下东西，然后跑去交钱。等老陆追上来，小莫已经拎着战利品走了出来，老陆摇头苦笑，小莫得意地说："我自己吃还不行吗？"

"买都买了，我还能说啥？"老陆嗔怪道。

两人上车坐好，小莫拿出东西给老陆吃。老陆也有些饿了，和小莫一起吃了起来。老陆在车上不爱吃东西，可架不住小莫一会儿给他个桔子，一会儿给他块饼干。老陆不吃的话，小莫就硬往他嘴里塞，就这么在小莫的强迫下老陆吃了不少的东西。

客车继续前行，老陆和小莫吃饱喝足，都有些困顿，小莫靠在老陆身上，又渐渐入睡。

下午两点多，再有半个小时，客车就要到终点了。小莫再也睡不着，总是和老陆没话找话说，老陆可以感觉到，小莫越来越紧张。

老陆也不揭穿小莫，只是一点儿一点儿地，春风化雨般消除小莫的种种顾虑。等到了终点，小莫也释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