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唯一的不满就是见到小笛的机会太少了,时间久了这种不满越来越膨胀,但我不想打扰他,他的课很多很忙,我不想他因为我分心。
十一那天,我早早起来,本来我想带小笛去,结果他说他要做教授留给他的实验,我只能再次苦笑。他很受老师喜欢,我还是很替他高兴的,不过这种时候就有点纠结了。
还没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带着超大耳麦戴个墨镜,一身时尚打扮站那儿装酷的男人,他跟J大的众多男生俭朴形象大大冲突,往那儿一站相当显眼,他侧头看到我,靠着墙的身子站直,伸手摘了墨镜,然后一脸张扬的笑,“嗨!”
真受不了这小子的笑,让人想犯罪……
“等久没?”
“刚到,哎,你们这学校的人也忒土了点。”
“切,人家是把精力放脑子里。”
“得,你家那位没跟来?”
“他做实验,没时间。”
“啧,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呢,他是不想看咱俩在一块儿吧?”
“……不是吧,”我愣了愣。
“我看你有时候挺精的,有时候迟钝的猪都比你聪明,”他撇嘴,“说你白痴都是侮辱白痴。”
“你那嘴不是一般贱,”我白他一眼,“他吃醋啊?”
“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你家他吃醋也不会让你看出来,那小子挺阴的。”
“你才阴呢……”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没见他吃过醋,或者真像阿涛说的我看不出来?
“得了,别想了,回去问呗,”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走,陪哥我转转北京。”
“去哪儿?”
“长城。”
“……这么俗……”
“啧,咋说也得看看,咱得当把好汉不是?”他嘿嘿笑着就拉着我往车站走。
我们转了N多车颠了半天终于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下了车,阿涛就嘀咕,“奶奶的,我朴朔涛赚钱了第一个买车,这公交真不是人坐的,没挤死我。”
“你那钱不够买车?”
“切,我那是创业基金,我等赚了钱再说,”他笑得很狂,说实话我挺佩服他,自信、狂傲、藐视一切困难。
“你现在什么状况?”我记得他想创个物流公司,走他老爸路线。
“恩,申请过了,公司高干目前就我一个,哈,”他笑了笑,“我这段时间联系了很多家公司,谈成了三家,嘿,”他说着挠了挠头。
我沉默着看他,他明显黑了很多。联系了很多家……我不知道这很多家是多少家,一个多月了,才谈成三家,他该碰了多少次壁?我到北京来这么久他都没时间过来一次,每天该有多忙多累,我忽然有点心疼他。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一直就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人。
“……阿涛,累不累?”
“累个屁,我精神着呢。”
“哦……”呵,他能承认就不是他了,“你要是累了别一个人挺着,兄弟是干嘛的……对吧?”
“……呵,”他揉乱我头发,笑了笑,“你煽情呢?还挺他妈有效果,”他抬头看了看长城,忽然说,“听说在太空看地球上的长城特清晰,那是唯一一个地球上清晰的人工景象。”
“……恩,对。”
“哈,那是修了多少次,修了多少代,修了多少个千年的东西,能不清晰么?”他低头朝我笑了笑,“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一样,付出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那,长城这东西流了咱们中国人多少汗,多少血,现在不就成了一挺牛逼的东西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特哲理。
他嘿嘿笑着拉过我的手就往长城跑,“臭小子,走啦!”
我看着前面奔跑的熟悉身影,那有点黑了的皮肤,有点瘦了的人,忽然觉得他特有魅力,“阿涛,我忽然发现你挺男人。”
“我操,什么叫忽然发现!”
“哈哈,”我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他鄙视我。
那天的他给我留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印象,每个人的长大总会付出些伤痛和汗水,而他让我切身看到了一个人拼搏时的艰辛和魅力,他去美国的两年似乎让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想是他的父亲让他改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