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左手臂也紧紧抱着他,我根本已经忘了车里有别人,有和我一起长大的宝宝,有我的铁哥们儿隋朗,还有个司机。我眼里只有他,只有这个抱着我流泪,在我怀里颤抖的人,小笛,小笛,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
到了医院,我右臂的伤比较严重缝了十三针,左手的伤缝了两针,左手我没让打麻药痛的要命,小笛在我旁边跟着我一抽一抽的,隋朗就在那儿骂个不停,而柯俊宝自始至终什么也没说,一句话都没有。
回了学校,我们各自回了班级。分开的时候,苏毓笛想说什么我克制自己赶紧走了。下了车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失去理智的,帮了他解决了问题就可以了,一切还应该和以前一样,不要变对谁都比较好。我换了外衣挡住纱布,老师也没发现。那女的后来也没什么动静,估计她也不敢闹,闹大了她就是故意伤害罪,判个两三年的也不值得,总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可自从那天之后我看到小笛的机率大了很多,而我依旧是躲着他。
很讽刺的是,从那天之后我和凌珑倒成了好朋友,我对这个女孩儿究竟是什么态度我自己也搞不清了。她给我送来很多据说治疗刀伤很有用的吃的东西,我怀着复杂无比的心情接受她的好意。
伤好了以后的一天,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意外看到小笛在问数学老师题,他抬头看到我,我本能反应地笑着跟老师说走错办公室了就关了门,刚走几步,我听到办公室的门又开了,我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立刻加快脚步。
“哥……”
“……”我停住,他从背后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胳膊,“伤好了么?”
“恩。”
“……留疤了……”他低下头,声音很沉很小,“还疼吗?”
“没事儿了,我走了,还要问题去。”说着我就往楼上走,他忽然走过来挡在我面前,少有的生气的表情,“王若飞,你可以为我挨刀子为什么就是不肯理我?”
“哈,大爷你搞错了吧,我可是为凌珑挡的,可不是为你,自作多情有个度,懂?”说着,我推开他,继续走。
“你给我站住!”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头,一脸无所谓地笑,“我说你有完没完哪?我去那儿是担心凌珑,跟你没任何关系,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了,我看见你就烦得要死,巴不得快点离开你,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你少缠着我行不行啊你。”
他紧紧盯着我,声音一片平静,“能离我多远就多远是么?”
“是。”
他忽然笑了笑,不过看着很冷,“那好,”他转身没有回头,我听到他的声音泛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你还真不嫌累,柯俊宝、然后凌珑,你是两边都不耽误啊,我还真是佩服。”说完他立刻就走了,走的干脆利落。
柯俊宝,然后凌珑……呵,小笛,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么?算了,小傻瓜,你误会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快高考了,我不想耽误你,就这么误会吧,我已经习惯了。
过了几天我听说小笛和凌珑分手了,原因我不知道,凌珑找我哭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安慰她。那天她哭完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看着这个无论内在还是外在都很美丽的女孩儿,第一次有一种怜惜的感觉,有时候,她甚至比我勇敢。我以为失恋会给她很大的打击,结果人家成绩依旧没有任何下滑趋势,真比我争气,想当初我失恋那会儿成绩就是当绿叶用的,我还真是佩服她的坚强。没有了苏毓笛的关联,我终于可以客观地看待她,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她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倒是和朴朔涛有点像。
还剩两个月高考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笛被保送了,保送到了J大,呵,他如愿以偿了,到北京了,我以为我会松一口气,或者说,该做好永别的准备了,我们一个北方一个南方,放假也不联系了,这样,就会分开了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发现那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书都拿倒了,接连三天我忽然无休止地想念他,我一想到两个月后我们就真的成了陌路人,永远永远地分别,再也不见,我只要想到这些,我就发疯一样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