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他不想说,过了很久才低低地说,“我不高考,毕业证拿了就走。”
“不高考?!走?你去哪儿?”
“我出国,USA。”
“美国?你去那儿干嘛?自己一个人?”那时候的我对出国两个字是一种顶礼膜拜的态度,压根儿就觉得自己就是在中国屯着的命(没钱哪~),出国根本就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我爸妈在美国,高中毕业了接我过去,切,他妈的以前干嘛了……”
“……”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你还回来么?”
“不知道,可能不回来了吧。”
“哦……”我沉默,这小子虽然很缺德,说话刻薄,吃喝嫖赌抽样样齐全,教会我抽烟喝酒外加看黄碟儿,但说实话,我还是把他当兄弟的,虽然只相处了四个月。
“哟,怎么,小飞飞舍不得我呀?”
“你得了吧你。”我瞪他。
“嘿嘿,”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我说你舍不得就舍不得呗,指不定你一舍不得我就不走了呢?”
我一愣,抬头看他一脸坏笑,翻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最近有点缺心眼儿,喝脑白金去啊,乖。”
“哎哎,你别走啊,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对你温柔是对我残忍,爪子拿开!”
一路上生机盎然地吵着,倒是感觉很快就到了学校,在高三楼和朴朔涛道别,我就急匆匆地往高一楼跑,我想见到他,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迫切地想见到他,那个个子很矮,淡漠冷静却有着单纯笑脸的男孩儿,我想见到他。
“小……”笛字还没喊出口,我被眼前的画面弄短路了,我的位置上坐着那个日夜成为我们寝室话题人物的大美女凌珑,小笛和她说着什么,忽然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寝室一哥们儿开玩笑地说了句,“你表弟和凌大美女走得挺近哪,好几次被人撞见出双入对啦。”我笑笑说,“哪呀,他们最近一起练歌,为了12 9的活动,小笛给她伴奏的。”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才多大啊,比那女的小整整三岁不说,个子还比她矮半个头多,他俩,怎么可能呢?
可是,眼前的画面忽然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他的笑容忽然觉得那么刺眼。“小笛!”
两个人同事抬头看向我。“王若飞你来啦,那,小笛,今天晚上琴房见哪。”
我在听到小笛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像被雷打到一样,木愣愣地站着。
“恩,好的。”他朝她笑了笑,点头答应。凌珑走了,我却还是迈不动步子。
“王若飞?怎么了?”
王若飞……连朴朔涛都叫我若飞,而这个天天和我在一起,我叫了无数声小笛的人却依旧连名带姓地叫我王若飞,就和叫凌珑一样的陌生,而我却和那个女人一样叫他小笛,呵,小笛,原来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专称了,亏我还在这儿傻傻地开心,以为守在他身边就会有结果,我真他妈蠢透了。
我以为自己在他眼里和别人不一样,却原来只是自作多情,我和那个叫玲珑的是一个待遇而已,不,我还不如她,她是女人,爱也爱的理所当然,和他在一起那叫郎才女貌,我算什么?呵,这四个月给我滋润得都险些忘了,他是直的,他只是把我当哥哥!
“王若飞?”他有些担心地叫我,呵,担心?担心也是因为我对他好而已,王若飞,你别痴心妄想了,别做白日梦了!
“你怎么了呀?没事吧?”
我面无表情地坐过去,从书桌里拿出一本书,没有说话。他疑惑地看了看我,终究也放弃地低头看书。哈哈,是啊,他就是这个性格,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怎么会担心我呢?我机械地抬头,不经意地看到凌珑回头瞟了一眼苏毓笛,结果不小心和我的眼神对上,像是被拆穿了似的红了脸转过去。我看着她秀气苗条的背影,胃忽然开始犯痛,你也是被他这个人,被他的琴征服了么?呵,原来我们是一类人,不,我还不如你呢……